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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四季城邦paro】不曾存在的书信【第三封】

【第三封】

 

罗德里赫-珂亚:

 

前些日子诺尔敦庆祝了今年的第一场霜降(虽然我不明白冬日的到来到底有什么好庆祝的,但这似乎是这个城市的习俗)。这些天整个城市都像童话里的糖果屋一样披着洁白的糖霜,糕点店也不甘示弱地摆出了一个个缩小版的糖果城市。它们在街道两侧冒着白茫茫的热气,仿佛要将诺尔敦岩石的严酷棱角融化。这里毕竟是精制糖的加工中心。想象一下,那些厨师毫不吝惜地将一勺勺碎钻般的砂糖洒入糕点的情景:这是多么幸福的景象啊!而诺尔敦人泼洒般使用着的白糖更是所有城邦中质量最好的——感谢“纯结晶”。我一直记得你喜欢甜食,这大概可以构成又一个让你来诺尔敦的理由吧。

 

昨晚,诺威、安达“纯结晶”带我去看了诺尔敦最北端的峡湾。说是晚上,其实也不过就是晚饭时间,但这里的天已经全黑了。越往北,太阳似乎就越怕冷,每日早早便沉入海洋的怀抱,将剩下的大半天工作丢给月亮。总之,如果是我自己,怕是绝对不会想在这种时候去海边的——在我想象中,夜晚的诺尔敦之海一定是潮湿冰冷的,会有在阴云中伏卧的惨白弦月,傲慢地呼啸着的寒冷海风,和陡峭残酷的黑色悬崖。

但现实和我的想象不同。那晚天空中没有云,只有一轮过分明亮的圆月肃穆地悬着;也没有强风凛冽地掠夺体温,只有微风若有若无地飘过,如在询问,或是叹息。在那样的风中,穿着银色袍子的安达赤脚踏着霜白月色行走在坚硬的岩石上,领着我走向海岸尽头的悬崖。其实那也不算是“领”,因为它并没有顾及我的存在。那更像是自顾自的散步,对周遭静寂的享受。这份静寂一直没有被打破,直到它终于踏上悬崖的边缘。在黑暗中朦朦胧胧看不清楚,但我直觉那悬崖似乎是由一整块巨大的岩石构成的。而诺威就站在上面,和巨石相比,轻薄柔弱到让人心惊。它面向涌动的海洋,仿佛在细听巨浪砸碎在礁石上的声音。它如用月光编织的长袍在风中静缓地鼓动流淌。

它轻声说:“看,听。”

然后它转过了身。一时间圆月似乎更明亮了,悬在它的正上方如同俯瞰的巨眼,或是要将它带走吞噬的夜幕上的空洞。与此同时潮声也逐渐增强,激荡出在峡湾间如鹰般往返的回声。起伏的海面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在它身后潋滟成了一对敛起的翅膀。

我一瞬以为它会御风飞翔。

 

在我的恍惚中它向我走来又从我身侧走过,仪式结束般从容轻盈地离去了。错身而过的时候,我觉得它离我有一整片海洋的距离。

那种距离感始终如影随形地包裹着它,令我无所适从,即使我已经在这里见了三次满月。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它和贝瓦尔德-克沃的关系。我曾以为他们都是孤岛,在逐渐了解了他们之间我只能远观的默契后,我才发现他们更像是北海尽头被冰山冻结在一起的天空与海洋,牢固,紧密,不可分割,不可触碰。

我一开始又怎么会觉得他们是分离的呢?诗人和安达是一体的啊。可他们与那种必然的联系还有不同,他们让我想起米亚尼-克沃和“三位一体”。这令我羡慕,也令我不安。

 

这段与安达生活在一起的时间让我完全能够理解它们带给人的惊骇。但我不能完全同意你的一些措辞。束缚安达的并不是诗人的锁链。根据我们的所学和贝瓦尔德-克沃的传授,我更倾向于将安达理解为是被自己永恒的矛盾所束缚的。诗人是束缚它们的媒介。与其说是诗人手握束缚安达的矛盾;不如说矛盾是安达的另一面,它们的矛盾用诗人将它们自身束缚在人间。诗人本身是安达存在时无法被解除的锁链。诗人与安达分离的结果是双方的毁灭。我们从来都不曾处于优势。

但这也并不是说我们与安达是抗争着的敌人。不仅是传说中的米亚尼-克沃和“三位一体”,贝瓦尔德-克沃和“纯结晶”也说明了这一点。按照你的描述,勒摩斯-查与“艺术”,瓦修与“致伤疾”也是一样。他们并非在无时无刻地与自己的安达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诗人和安达是可以相处的,期间的互相伤害不一定会比两个人类之间的多。因此,也不要因为安达渴望解脱的天性而认为他们都对自己的锁链持有绝对的恶意。“致伤疾”虽然有着这样恐怖的能力,但它也有着“愈伤”的美名啊。那种善意,是真实的也说不定。

我期待着听到更多关于瓦修的消息。不过看你言下之意,似乎你们两个还没有真正接触过?你要有时间的话,和他聊聊吧,也顺带捎去我的问候。毕竟曾是多年的朋友,没必要真的如同陌生人般疏远。我现在也对这个多年未见的友人有了些兴趣。他不辞而别的理由和突然的成功一直让我困惑不已,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妹妹般的安达,真是个充满了谜团的家伙。以前我可从没看出那个无聊又严肃的优等生还有这么大的潜力。

 

                                                                                       你的友人

                                                                                             亚瑟

                                                                                             初冬

 

又及:你真的没必要用美食和你那虽然可以作出正常食物但却会把厨房炸掉的厨艺来转移话题。搞得跟我们这届诗人里有人不知道你跟大克沃“关系良好”一样。

 

 

 

亚瑟-珂亚:

 

诺尔敦是不是已经变得很冷了?冬之骑士的白马已越过奥斯特里亚,降下了第一场大雪。可秋之皇后裙摆的余温尚存,降在金红落叶上的雪还没能积起便已融化,空余一地泥泞。坦白地说,我并不喜欢雪。融雪使土地变得泥泞,积雪则会将之冻硬。在诗人学校的寒冬中松土的记忆太过深刻,导致我实在对这种景致提不起兴致。时隔这么久,年复一年将铁铲砸入雪地在手上留下的硬茧已经被握笔和乐器的痕迹代替。然而冻土的坚硬,和透过靴子侵入骨髓的寒冷我还是记得。

我应为现在这种多愁善感的抱怨向你道歉。大概是生活丰富了起来,于是不知满足的我反而更容易被天气这样的小事影响。不过,因为天气转冷,白昼渐短,勒摩斯-克沃最近终于不再拉我去森林中打猎。这个改变让我松了一口气。相较于骑马拉弓,我更喜欢在书房里当一个相对传统的诗人。最近白天在我们都在艺术之殿时——先前忘了提及,还请见谅;瓦修来到奥斯特里亚后,可罕分出了一个宫中侧殿作为新的诗人之家;而宽厚大度的勒摩斯-克沃见瓦修不喜宫中喧嚣,便主动让出了原先的诗人之家,而使这偏殿成为了他的艺术之殿——勒摩斯-克沃会跟我讲述各种各样的知识,从安达的历史到星辰的运转。我知道他是艺术家,出色的猎人和父亲般的教师,但我还真的没有将他与博古通今的学者这样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能和勒摩斯-克沃这样花时间在一起其实我很满足,他说的话虽常常给人以不着边际的印象,但事后回想却会意识到自己受益匪浅。他最近已开始传授我关于“艺术”的本质和矛盾的知识,也许不久后我就会被允许学习继承束缚的仪式了。

最近我还(不太情愿地)发现了他的又一面:酒馆的常客。虽然现在我觉得勒摩斯-克沃和酒馆的气氛确实没有不搭,但他第一次带我去下城区的酒馆时,我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毕竟也是城邦的诗人,要论地位的话其实仅次于可罕一人。这样高贵之人屈尊去下城区已是奇闻,居然还要去那种地方的小酒馆喝酒……这也是他的风格啊。虽然我觉得他至少可以待在上城区,不过他大抵更喜爱平民间的气氛。在第一次因不知目的地而被骗去后,我便想着要尽量躲开这种邀约,可勒摩斯-克沃至今一次都未放过我。他说这是给我增加阅历,但前两天他喝醉了后还是说走了嘴。他非要带着我去只是因为没别人会跟他去:任何其他人都不可能会愿意与诗人一同去下城区的酒馆,他们劝阻还来不及,要是出了意外他们更是承担不起;而整座城邦中唯一同样无视常规的“艺术”则不屑于驾临那种昏暗污秽、弥漫着酒气、汗臭与工人的粗鄙之语的地方。这种情况不难想见,我也为自己能至少给勒摩斯-克沃做个伴而高兴,毕竟平日里我不太能帮上他的忙。不过只能做到这种事,我的心情也有些微妙呢。而且不论如何,我都不喜欢那种酒馆啊。我在离开村庄前根本没碰过酒——你也知道,村庄和学院中都是禁酒的。虽有人会偷偷从村外买酒,但我缺乏兴趣,亦不曾参与。大抵是身体对酒精过于陌生,我的酒量并不大。偶尔被“艺术”带着小酌几杯虽无妨,但像勒摩斯-克沃那样一大杯一大杯的灌酒我可承受不住。到目前为止因为我努力的推脱我还没有喝醉过,但这样下去我觉得我迟早会在众人面前……天哪,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我虽和你抱怨了这么多,被勒摩斯-克沃拖去酒馆却不全然是坏事。我当然不是说这真的为我积累了社会经验。或许只是巧合,但因我和勒摩斯-克沃前几天晚上绕路去了一家小巷中的酒馆,我才终于有机会与瓦修接触。就如你信中指出的,这么长时间了,我除最初在勒摩斯-克沃的带领下与瓦修和“致伤疾”礼节性地见了一面外一直没接触过他们。一开始因为对一切不甚熟悉,我没在瓦修的事上太过分神,平日里见不到他我也没想专门去找他。但前一阵我想要找他却发现我也找不到他。他神出鬼没到让我觉得他在躲我。意识到我们似乎不可能“偶遇”彼此,我便决定去诗人之家拜访,可去了三次都只见到了接待的佣人。他们向我行礼,然后无奈地做出了诗人不在的手势。如果说那个家伙是在说谎,这种行为可真是失礼。不过我和宫里的人打听过,他们似乎也都没怎么见过瓦修,不少地位低下的甚至一次都未能目睹这位传说中的诗人的真容。稀奇古怪的流言并不少,柳絮般空洞的众多猜想中,有种子般确实的内容的,却无处可寻。一定要说的话,这应是奇怪的,毕竟都说宫中的下人掌握着和情报官们一样多的秘密,若不是更多。

但终于,跟着喝尽兴了、和一众工人搭着肩摇摇晃晃的勒摩斯-克沃往宫殿走的我遇到了瓦修与“致伤疾”(当时瓦修用手遮住了“致伤疾”的眼睛,仿佛一群酒鬼的形象于那个“少女”太过污秽)。勒摩斯-克沃虽醉了,却仍是明察秋毫。他知道我一直在找瓦修,便说要和那些人再去喝几杯,离开了。于是因同路,我便与瓦修同行了。他当时看起来很恼火,大约既是因勒摩斯-克沃他们身上的酒气,亦是因我的存在。我试着想和他寒暄几句,他的回复却都简短而冰冷。委婉的对话实在进行不下去,我最终决定直白地问他是否有一个过世了的妹妹。他说是。我又问她是否与他束缚“致伤疾”有关。他担心地看了一眼身侧的“致伤疾”又瞪了我一眼,仿佛在埋怨我太不顾及它的感情,却不答。一阵沉默后,他主动开口,只道:“我是因为那场瘟疫才决定那样做的。没有别的理由。”他甚至都不肯说出“捕获”、“束缚”这样的词汇。而虽觉瓦修在隐瞒什么,我也不忍继续深问。

大瘟疫发生在七年前,瓦修确实是那之后同我们疏远并开始准备束缚的。他的说辞无可指摘,他不愿告诉我的事,我大概也无权、无法干涉。

说回安达,亚瑟-克沃,我虚心接受你在对安达的观念上对我的指正。我对安达不够了解,盲从听闻的传说。这并不是诗人应有的样子。我对你表示感激。然而我也想作为友人提醒你:若将安达比作人类,便请真的如同对待人类一般谨慎对待它们。人类有好有坏,亦懂得通过伪装掩饰自己的本心,安达应当也是如此。有的人可以被信赖,有的人则应谨慎提防。所有的造物都渴望幸福,那是它们的动因。而如鸟兽渴望饱足,安达渴望自由。不要忘记这一点。

 

                                                                                       你的友人

                                                                                       罗德里赫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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