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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四季城邦paro】不曾存在的书信【第五封】

这文本质年更【

#论实习与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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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封】

 

罗德里赫-珂亚:

 

诺尔敦的冬天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仍然时不时有大雪降下,让不会融化的雪积得更深。不过我是喜欢诺尔敦的冬天的,虽然初冬的冷雨让人关节发痛,但当世界真的冷下来、水都凝成了雪后,反而就变得舒适了。虽然很难在屋外待长,但至少空气是清爽的。早上一开窗就能闻到雪和远处飘来的糖的气味。而且那松软的积雪不但给了孩子们游戏的机会,也给了我们放松的方式。你恐怕不会相信,反而会笑我,但我前几天打了场雪仗。

我在院子里休息的时候,本来只是一时兴起,看到树杈上停了只看起来颇为笨重的大乌鸦,就拿了个雪球想砸它。结果一个雪球扔过去,那只乌鸦嘲讽般向一侧挪了两步,刚好躲了过去。而那个雪球,不偏不倚,砸在了刚好从拐角处走出来的贝瓦尔德-克沃头上。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知道会被贝瓦尔德-克沃怎么处罚,而且他明显比平时更为面色不善。这时候打破了凝重的气氛的,是不远处传来的轻笑声。诺威不知从何时起就在那里,他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并因其感到愉快。我被他搞得也有点想笑,但是又怕贝瓦尔德-克沃会因为被自己的安达笑话更加生气。结果,贝瓦尔德-克沃板着脸,从一侧的树丛上抓了两把雪,按成了两个形状极为标准的雪球,然后向着我和诺威扔了过来。我和他站得不远,更没想到他居然会做这种事,根本没想着躲闪。雪球正中我的脸。身后大概很轻盈地闪过了雪球的诺威发出了嗤笑。

于是我们三个在诺尔敦可以说是身份相当之高贵的人,就在花园里开始了一场混战。贝瓦尔德-克沃全程维持着严肃到肃穆的表情,仿佛在进行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一样用形状完美的雪球攻击着我和诺威。诺威则毫不在意地利用着自己“纯结晶”的力量,各种作弊,虽然似乎是和我一队、对抗着贝瓦尔德-克沃,但却又时不时地顺手向我发起进攻。我则尽自己所能,向着这两个平日里仿佛遥不可及般的人(当然主要是向贝瓦尔德-克沃)扔着雪球,期待着能砸他们满头满脸。

最后我们在把院子搞得一团乱后终于默契地停了下来。贝瓦尔德-克沃虽然没说什么,但似乎也玩累了,靠在那棵乌鸦之前栖息的大树上休息。诺威没有重量般毫无痕迹地坐在雪上,伸展着他修长的肢体。我则躺在雪地里,感受着厚厚的积雪带来的温暖,笑得停不下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了。也许是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感确实已经没有了吧。也许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开玩过了。也许只是因为我意识到了,我是幸福的。

 

我们大概都很幸运吧,有着这么好的诗人们作我们的老师,将来会继承的安达也都很有趣。虽然你那边的“艺术”听起来有点棘手,但我相信你不会有问题的。真希望有机会我们大家能互相认识认识。勒摩斯-克沃能如此认真的看待我转述的故事,说实话我有点受宠若惊。如果他真的想去古帝国那边,那请你拜托他一定要叫上我——能够有朝一日亲自去探访那片神秘的土地也是我的心愿。

 

打雪仗真的是一件开心的事,我们小时候居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真是可惜。在诗人学校第一年的时候,我似乎因为玩雪被惩罚过,让我在屋外站到半夜。于是我就再也没玩过雪。我不记得当时是谁处罚的我。也许你说的没错,所有的老师和黑袍都是一样的,他们是组成诗人学校的部件,只是在发挥他们的功能。我也必须承认,我和路德维希-克沃并不熟悉,对他除了当初刻下的恐惧外没有别的认知,没什么深刻的见解。所以如果你认为他是一个优秀的诗人,那么你大概是对的。虽然我确实没想到你们之间居然有那样的过去……看来大家都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很奇妙是真的。可他在诗人学校时会那么帮你,总觉得有点让人在意啊。你说你是在那之后才和他熟悉起来的,那他难道那个时候就很关注你吗?……不过你们这故事还真是,很感人。我可不是在笑啊,我才不会做那么过分的事呢。我真的没笑。

说回正经的,其实听你这么说了那时的事,我应该向你道歉。明明我当时应该是和你最为亲近的朋友(当然还有瓦修,不过他太迟钝了),我却没能体察到你的苦恼。我沉浸于初得权力的快乐中,完全没意识到你已是在崩溃的边缘。我也必须感谢你,我和瓦修都必须感谢你,也许还有路德维希-克沃。如果不是你首先懂得了第二次反抗的含义,并点醒了在被力量吞噬边缘的我们,也许我们还需要更久才能成为真正的诗人。

不过即使你和路德维希-克沃没有那么一段故事,你对他人的评价也向来是值得参考的。你一向擅长看人。早在诗人学校中,你便对当时的同学们有颇为准确的评价,你当时似乎便隐约看出了谁是有才能的,而谁永远不会毕业,只会被给予一个称号随便发配到城邦中。也不知道那些没有才能的人都怎么样了。身为可罕贵族的子嗣最终却在被家族抛弃后又被诗人学校抛弃,拿着一个象征失败的称号离开后,他们究竟走上了怎样的道路呢?命运让他们生在尊贵的家族中,又给了他们得到神明之力的机会,最后却夺走了这一切。他们也是很可悲的啊。……说实话,我即使明白诗人学校体制的必要性,还是不喜欢它。我还是觉得也许很多本来可以有所作为的人都被那所谓的试炼毁了。虽然他们没有才能,既不坚强亦不聪慧,没有勇气也不懂仁慈,但即使如此,诗人学校给予他们的羞辱也太过分了不是吗?明明是选拔勇敢者和仁慈者的体制,为何本身却既不正大光明又不具有同情心呢?我觉得一定还有更好的方法,虽然我还想不出是什么。

 

算了,是我多话。前几天玩得太开心便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是我的过错,请你原谅。这种事并不是我需要关心的,是我僭越了。

 

                                                                                          你的友人

                                                                                          亚瑟

                                                                                          晚冬

 

 

 

亚瑟-珂亚:

 

也许冬之骑士仍占据着北方,但南方的冰雪已在春之少女的舞步之下逐渐融化了。细雨中,新绿与早开的野花正沿着少女舞过的足迹生长,快速地掩埋着白马留下的蹄印。少女指尖掠过的枝头上,也生出了新芽和花苞,准备着在一场大雨后尽数开放。

可罕生日将近,勒摩斯-克沃的工作愈发繁忙了。弗朗西斯倒是一如既往的自由。前些天勒摩斯-克沃又被召进宫去后,弗朗西斯拉着我要去城外的湖边,说是踏青。勒摩斯-克沃似乎没有给他什么指示,恐怕他也只是因勒摩斯-克沃总是不在,自己又不想待在宫廷中,觉得无聊,便拉上了同样空闲的我。我们没有骑马,一路走到了湖边——穿过高城区,下城区,低等城邦,农田与森林。初春略有些寒意的风带起万物生长的味道,混着若有若无的花香,令单纯的行走也成了享受。到达湖边已是午后,我们出发得晚,走得也慢,倒也是预料之中。弗朗西斯颇有先见地带了食物,于是我们便坐在湖畔的草坡上野餐。我是有些惊讶的,毕竟理论上说,安达无需食物。我甚至不禁有些自作多情地想到也许弗朗西斯是在为我着想——湖边没有居民,我们亦不通打猎生火的技术。转念,我又觉得他兴许只是想享受进食的愉悦。那么恶劣的家伙,若是知道我觉得他在为我着想,恐怕一定会对我冷嘲热讽。

不论他的动机究竟为何,我们在湖边度过了一个舒适的春日午后。我们之间的话不多,更多是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享受着春风如少女指尖般轻柔的爱抚。在柔软的草丛和蝴蝶蜻蜓的振翅声中,时间的流逝难以察觉,却又似乎格外得快。当弗朗西斯站起身,太阳已要没入湖中了。湛蓝的天空已被烧成金红。太阳的羊群已然离去,只余风过草坪时带起的波浪般的片状云,缀满西方的天穹。

弗朗西斯挂着清浅的笑,仿佛被这一盛景取悦了:仿佛那是他的作品,他因其效果而满意。他说他曾带另一个诗人来过这里,见证过相似的景象。他又说他与那位诗人素有分歧。“你相信人类的艺术能够最终超越造就人类与其艺术的自然本身吗?”他问我。我没有回答。我听说过关于他的故事,也知道开始一场与安达的辩论一般不会为诗人带来好处——即使那不是我的安达,现在还不是。他见我不答,看穿我的谨慎却又轻视它一般笑了。他说:“我不相信。”他对着我,重复了他赠予那位诗人的问题:“你能否用锦棉丝绸织出你眼前的云朵?那柔软纤薄的质感、边角流散的流苏和那半透明中渐变的色彩……你能够重现吗?你能否用金银在与太阳同样热烈的火焰中锻造出他在水面上那片耀眼的光彩?那夺目的光芒、华美而轻盈的质地和水波中的灵动……你抓得住吗?”

我问他那个诗人是怎么回答的,弗朗西斯却只是耸肩道:“后来,他死了。而我还在这讲我的故事。”

他的言语可以被理解为耀武扬威,是对终会成为他的锁链的我的威胁。我却觉得那并非他的本意。他的语气中没有他平日的轻佻,更多的是一种我读不懂的自嘲。很快他恢复了常态。“安达嘛,就是这样的。”他这样说着,却显得过分刻意。

我意识到我并不理解这个安达,甚至没有我以为得了解。若想真正继承他,我还有很多必须学习的东西。而他再次看穿我的想法般笑道:“诗人不管怎么做都是诗人。被束缚的安达不会因你改变。一切在安达被束缚的那一刻起就是被决定的,如同一切悲剧都始于一个夏天。”

我们回到诗人之家后,他再次预言般说道:“在夏天来临前尽情享乐吧。国王的到来永远都意味着自由的离去。”

有时我会想,神明一般却又被束缚在人之形体中的安达,是否仍能看到任何人类都看不到的事物?弗朗西斯的言语中充满了不祥的暗示——并非诅咒,更像是经验之谈,或他透过时间之墙窥见的不可改变的过去与未来。我为你和“纯结晶”诺威的亲近感到高兴,然而我恐怕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消除我与安达间的距离感。即使弗朗西斯与人类相仿,热衷于和人类一样的享乐与才思敏捷的谈话,他在我眼中仍是不同的。或许你说的没错,或许我的确在看人方面还颇有心得,或许正因如此,身披人形却又与人类如此迥然的弗朗西斯才令我不安。他还有一种只有艺术家才会有的傲慢。有时艺术家欣赏自己的作品时,会有的那种创造者的不自觉的傲慢。那样的傲慢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表情言语姿态中散发出来,从未停过——仿佛这个世界是他的手笔,他拥有这一切,也因此理所当然地睥睨万物。我不清楚我在说什么,这只是一种感觉,我的文字难以将之准确地捕捉。然而他作为“艺术”创造了这个世界这种念头让我感到不安,而且疯狂。可更为令我感到疯狂的——愿诸神原谅我的冒犯——是看着他,我便觉得这是一种确实的可能性。

我不知道勒摩斯-克沃对弗朗西斯究竟有怎样的想法。我之前未曾仔细问过他,真是大意。他表面粗犷,但内心十分细腻。我不相信他会对弗朗西斯这种微妙的气质毫无察觉。他的解读兴许与我不同,但不论他怎么想,与他的谈话定会使我收获颇丰。说起来,我之前与他说了你想去古帝国的事,他看起来相当高兴。我其实不太想和他说的,毕竟我不希望他真的就这么决定要跑去古帝国。都一把年纪了,他还像个孩子一样冲动。我可不想鼓励他。然而如果他真想去,光是不对他提起这件事并不会让他忘记。他也果然雷厉风行,说等可罕的生日宴会办完,约秋天的时候他便会领我们去古帝国。他已让我开始研究路线了,还让我联系雅拉克特的港口,询问有无开往古帝国的船只。我是觉得不可能有,所以写过去的信里还问了有无前去欧巴州的船。毕竟,如你信中那位水手所言,没有人会去古帝国,而只有往来欧巴州的航线和我们需要的最为接近。若最后找不到合适的船,勒摩斯-克沃定会自己买一条船自己开吧。他就是这么勇猛的人啊。

不过,虽然我已熟悉了勒摩斯-克沃的个性,我还真未料到传闻中冷漠又严厉的贝瓦尔德-查居然也如此有童心。听起来你现在过得真的很好。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幸福的二人。感谢神明,让我们能够通过试炼,成为诗人,然后遇到我们现在身边的人们。

而你无需同我道歉,亚瑟-珂亚。当初成为黑袍后犯错的不是你,而是我。是我隐瞒了自己的状况,不想让你与瓦修知晓,所以你们才会以为一切无恙。我当时为自己的动摇感到惭愧,太过胆怯才未向你们寻求帮助。若我当时再聪明一些的话,我也不会让情况变得那么糟。所以现在我选择了坦诚,即使你会嘲笑我,我仍是将当初的事情告诉了你。……虽然你这样就我与路德维希-克沃的关系调笑我还是有些过分。算了,不过也因此,你亦可向我倾诉任何你想说的事。同我对话你永远不会僭越。你要和路德维希-克沃说那些才算是僭越。

我虽赞同诗人学校体制并非最好的这一观点,我亦认为它是一个经过时间检验的卓有成效的体制。它极为残酷,将诗人的产生建立在大量弱者的摧折上,但那或许是必要的。那些人不够优秀,所以最后得到的称号反而亦是他们的保护,否则他们便会因仍保有继承权成为继承权争夺战的牺牲者,被自己的兄弟或其他家族的野心家杀死。生在可罕贵族中的孩子大都不幸,这无可奈何。而诗人的存在更是可罕城邦的根基,失去了诗人我们便一无所有,既无法与岛国联盟和巴克塔的贸易竞争,亦无力抵御高忒的军队。我们必须将获得强大而仁慈的诗人这一目标放在第一位。但我也希望真的有更温柔而同样有效的方式。任何一个出身诗人学校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梦想吧。只可惜自从帝国毁灭、诗人学校成立后人们便一直在寻找,却仍未发现那样的方式。

 

                                                                                          你的友人

                                                                                          罗德里赫

                                                                                          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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